不過,根據表格,8年以後,這個機率就會將近翻上一番。布萊恩在他的博文裡寫道,“我33歲的時候,[當年死亡的機率]大約是1:1500”。
再過8年,這個機率又會翻一番:“大約是1:750”。
又過8年,還要再翻一番。看著這個數據表,你會發現這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。布萊恩寫道,“你任意一年死亡的機率每8年翻一番。”我看了看布萊恩的表(他的數據是2005年的),似乎確實如此。於是這令我想到……
為什麼會是8年?又為什麼會翻番呢?
這並不是布萊恩的發現。1825年,英國精算師本傑明·岡珀茨(Benjamin Gompertz)注意到這個模式,從那時起世人便將其稱為岡珀茨死亡率定律(Gompertz law of human mortality)——沒錯,死亡正朝我們靠近,但它邁步子有規律的,對人類說來,這個間隔就是每8年往前靠一步。
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,畫在表格上時就格外驚人,尤其是到了後面,也不要忘了每8年的開始也是機率翻番之時。越往後傾斜率越明顯,滿100歲的人活到101歲的機率看起來只有1:2。
看著他畫出來的模型,布萊恩寫道,“我敢99.999999%肯定,沒有人能夠活到130歲。”(當然,這是在沒有新醫療突破的情況下假設。)
好了,就這樣,布萊恩說,這個模型“適用於多個國家、年代乃至不同的生物。儘��實際的壽命會根據不同的國家或不同的動物有所變化,但'你死亡的機率每X年翻一番'這條大的定律都是對的。”
但別忘了還有個懸而未決的問題:為什麼會按照固定的期限翻番?為什麼這個期限在人類是8年?
布萊恩的答案是:“8是個神奇的數字,還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這樣。”
真的嗎?難道真的沒有顯而易見的答案嗎?
很明顯,當你對一大群人口調查取樣時,死亡並不是隨機發生的事。要不然,嬰兒的死亡率就該跟上了年紀或沒上年紀的人再或中年人旗鼓相當。但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。年紀大的人一般會比年紀輕的人死得更快。(總之在和平年代是如此。)
因此,死亡絕非隨機的事。
布萊恩在他的文章裡也提到了,最新的生物學發現是否能解釋這個每8年翻番的現象呢?基於鮑里斯·什克洛夫斯基(Boris Shklovskii)的一篇短論文,布萊恩給這種現象取了個名字“警察和罪犯理論”(cops and criminals theory)。他解釋說:
“試想你的身體裡有一場警察和罪犯在打的持久仗。總體上說,警察處於戰勝的一方。他們在你的身體各處巡邏,每遇見一個犯罪分子便將其就地陣法。警察能夠解決他們遇到的每個犯罪分子,除非這些罪犯在某地停留上很長一段時間。在某地長期居留的罪犯有一天能夠在那裡建立窩點,警察無法將其攻克。而一旦發生這種情況,你就死了。”
不過,好在你身體裡有很多警察,平均算來他們每天會巡邏你身體各處14遍。但要是你體內的警察數量減少該怎麼辦?假設你每大一歲,你體內的警察數量就變少一點,從每天14遍減少到每天12遍?從14變成12似乎不算什麼,但其實你在某一天死亡的機率就增大了7倍多。要是警察的執法能力也是隨著時間直線下降,你死亡的機率就成指數倍上升。
這就是岡珀茨死亡率定律,我們用卡通的形式將其展現了出來:隨著時間的推移,你的身體正按照一定的速率衰老。當你體內的警察還很好,每天巡邏罪犯可能藏匿的據點14遍,你就還有25歲的身體,今年死亡的機率也只有0.03%。而到了你體內的警察每天只能巡邏7遍時,你就有個95歲的身體,活到明年的機率也僅有1/3。
人體的免疫系統不斷衰退,留給我們越來越少的警察去巡邏和糾察罪犯。作為類比而言,這是說得過去的,但正如布萊恩寫的那樣,“很不幸,人體生物學可不像卡通故事那樣簡單”。至今生物學上仍然給不出這個每8年一變的解釋。沒有邏輯可言——至少現在還沒有。我們都知道死亡離我們越來越近,但為啥它就喜歡“8”呢?